冬日里,大地坦露著自己的真實與簡單,呈現(xiàn)在視野的,好似一幅國畫的留白,意蘊深長,給人以無限的遐想。
田野里,一切都仿佛銷聲匿跡了,隱藏在沉寂后面的,則是那無限融融的生機。
中原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大多時候,天空都是板著灰灰的臉龐,呼呼的冷風吹刮著干枯的樹枝“嘩嘩”作響。偶爾,傳來幾聲刺耳的“咯吱”的聲響,原來是幾條枯枝受不了風的折磨,竟自行折斷。即使這樣,風依然威力不減,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
太陽出來了,白花花的陽光照射著,沒有一點溫度。一切都還是那樣清冷清冷的。尤其在今年格外漫長的冬日里。
在這樣的日子里,我除了在外奔波的時間外,所有的空閑都用括號給它全括了起來。算是給冬天的一個注腳吧。
冬日里適合沉思,或者積蘊,憧憬也好。
要么躲藏在空調(diào)制造的溫室里,這樣的空間易讓人倦怠。或者偎擁在火爐旁,這樣最好不過。現(xiàn)代的東西往往會沖擊一些寧靜而溫馨的詩意。
無須泡杯龍井或者碧螺春,高雅地品茗。只須一杯溫燙的白開水便足矣。隨意從書架抽出一本書,捧在手里,最好是散文。隨性地走進這些文字,走進這些悠遠而馨香的文字,沉靜而不聒噪,寧靜而不寂寞;蛘咴姼枰残,最好是古詩,讓目光在簡約的文字中拉長無窮的韻味……就這樣,時間悄悄從身邊流過,情緒在文字中慢慢釋放;蛟S,幸運的話可以拾擷一掬淡淡的暖意,擁在心頭。只留給自己,與別人無關(guān)。
有位哲人曾說過,寧靜不過是心靈的井然有序。井然有序的心靈,該是怎樣的澄澈與充盈?沒有浮躁的喧囂,沒有名利的紛擾。也許,只有足夠深靜的潭水,才會有如此的從容與閑適。
是的,躲進用文字營造的一隅世界里,我知道,這不是逃避,而是回歸。
曾經(jīng)、現(xiàn)在或許將來,我們都要整天為生計而忙碌奔波,F(xiàn)實的殘酷與虛詐,隨時都會伸出那善意而惡毒的雙手,狠狠掐斷心頭滋生的對生活的任何一絲詩意的萌芽。人在失落與憧憬的不斷交替中,平衡著手中的方向盤依然朝前走著。路,終須是要朝前趕的。福禍相依的哲理早已被古人闡釋地明白如話。然而,人們卻常在這些明白如話的網(wǎng)織成的怪圈里漸漸迷失。小時候,我們都是在比較直觀的世界里漸漸長大。而成人了,卻往往在這些可感可觸的具體事物中沉溺不醒。
好久沒有在文字中徜徉了。想到此,突然有一種內(nèi)疚的感覺涌上心頭。為疏遠的文字,還是為冷落的心田,或者為曾經(jīng)的充實與喜悅?我問自己。一直以來,喜歡用文字來給心情涂上繽紛的色彩。然后,則在一旁悄悄欣賞這一幅幅信筆涂鴉,自我陶醉。生活被文字又一次重新再現(xiàn)。故事里的主角永遠是那個真實而隱形的自己。有時,感覺自己仿佛站在生活之外,看慣了世間眾人所蜂擁而至地去追求。自己總是遠遠地看著,仿佛在看一出結(jié)局永遠是用遺憾來結(jié)束的喜劇而已。此時,總會感到莫名地擔憂,為自己。該不會什么時候被生活驅(qū)逐出局吧;蛟S,人活著,只為了心靈的充盈與寧靜,那么,他就不會為俗世所累,這也許就是人生的至境吧。
推開窗子,冬天雪后的世界一片靜謐。
走出門,踩在厚厚的積雪上,心中充滿了別樣的感動。也許,雪是詩意冬天的精靈。冬日的大地在雪的呵護下,如一個熟睡的孩子,安詳,沉靜。
抬眼望去,端詳著茫茫的田野,傾聽著,熟睡的大地此時正在醞釀著一個怎樣的夢呢?我問自己。
也許,只有等到明年才能知道了。
蝸居了這么長時間了,是該出去走走了。
我對自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