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部文學作品之所以能給讀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在于其對人物的虛構達到了一定的高度。那當然這樣的人物在很多文學經典中我們都可以找到,比如說西方文學經典中的哈姆雷特、于連、葛朗臺等一系列的人物形象,再比如說我國文學經典《紅樓夢》中的一系列人物形象,《西游記》中的豬八戒、孫悟空等人物形象。這樣的一些人物基本上都是虛構的,這些人物都是社會生活中不實際有,但依據實力推斷認為可能有,甚至必然有的人,或者按照人們的意愿認為應該有的人,這些都是虛構的范疇。文學反映社會生活基本上都是虛構。
比如,《哈姆雷特》的故事,我們到底是把這樣的一部作品當做什么來讀?它講的是丹麥王子小哈姆雷特遇到的問題,還是文藝復興時期的人們在自我概念經歷變化的過程中進退維谷的兩難境地。亦或是男人與母親之間的關系,或者是再現(包括文學的再現)是怎樣影響我們對經驗的理解的。故事通篇涉及的都是丹麥,這個故事并不意味著你必須把它作為介紹丹麥的書去讀,這是一個通過解讀做出的判斷。我們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在不同的層次上把《哈姆雷特》與真實的世界聯系起來。這就是文學對人物的虛構。
再比如,“此時”這個詞在一句詩里(此時……飛到一起的燕子在空中啁啾)指的而并不是詩人第一次寫下這個詞的那個時刻,也不是指這首詩第一次出版的那個時刻,而是指詩中的某一刻,指它的活動所表現的那個虛構世界中的某一刻。再比如說,《竇娥冤》里面的六月飛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這其實就是一種作者根據自己意志應該有的事情,按常理來推論,山陽這個地方位于北溫帶,六月是不可能飛雪的,然而,關漢卿為了表現人們對于像竇娥這樣的弱女子的同情,滿足百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意愿,硬是讓山陽縣六月飛雪,而且一下就是三天。這就是對文學場景的虛構。
此外,在文學作品中還有抒情主人公的虛構。比如“我”、“你”等這樣一些人物在文學作品中基本上都是虛構的。比如華茲華斯的詩句“我漫無目的地飄著,像一朵孤獨的云”,那么這個我就是坐著虛構的。它指的是詩中的陳述人。這個人也許與實際生活中的作者威廉華茲華斯截然不同。詩中的陳述人或者敘述者的經歷與華茲華斯一生中某個時刻的經歷也許會有擺不脫的關聯,但是,在一位老者的詩篇中,完全可能出現一位年輕的陳述人,反之亦然。而且小說中的敘述者,那些在講述故事時以“我”自稱的角色完全可能與故事的作者有這截然不同的經歷,并且做出截然相反的判斷,這也是眾所周知的。這是文學作品中抒情主人公的虛構。 |